讓心裡的缺口長出綠芽──寫給城市綠地的療癒系情書
啟動自我身心覺察,成為自己的情緒園丁
人類跟植物一樣,可以在自己的美好時光裡修復和成長
植栽療癒 X 千禧世代 X 城市觀察
「早已有無數世代為了尋求城市裡的炫目財富,離開童年居住的鄉村。我們並非是最先這麼做的人。
但最終,土地呼喚著我們回歸。而我們發現自己正在尋找,一個能帶來療癒的綠色空間……」
★《獨立報》、《金融時報》、《i》、《Gardens Illustrated》年度選書
★ 2020年英國溫萊特自然寫作獎入圍
-------------------------------------------------------------
當愛麗絲還是個小女孩時,她最喜歡爺爺的花園──自由、靜謐而美麗。20年後,住在倫敦南部一間狹小公寓裡的愛麗絲,花園裡的童年時光感覺就像一場夢。
她發現自己內心空洞、滿身傷痕。過著行李箱生活卻冀望著家的溫暖的她,開始學習種植。她在窗台跟排水板上培育盆栽跟藤蔓,讓她的新空間充滿綠色。她的心境隨著植物一起,歷經四季枯榮。看著一片片綻開的花瓣跟嫩葉,她感覺獲得重生。
在這個運轉得過於快速的世界裡,本書將幫助我們找到自己的根。
-------------------------------------------------------------
★是成長誌,是植物史,也是寫給城市綠地的情書
植栽有助於讓人恢復健康,是從事植栽者所熟知的一項事實;但是,對那些不熟悉土壤、根部、以及生長的人來說,植栽的療癒力量宛如天啟。
這本書述說了植物與大自然如何使一個女人在深受創傷的分手後康復,同時更教會她如何連結起自己的過去,以定義她即將蛻變成的那一個人。
作者愛麗絲.文森的筆觸著實優美,她將自己個人與家庭的故事、更廣泛的女權主題、如何放慢腳步學習正確看待事物、植物史以及實用園藝建議等等融為一體的方式,令人深受啟發。一部分是成長誌,一部分是植物史,一部分是她寫給倫敦綠地的情書。
★千禧世代植栽熱潮,女性與植物的緊密關係
愛麗絲拆解了她自己,以及她的世代對植物的執迷──即便是在狹小、沒有庭院、租來的公寓中,對植栽的熱情與熱潮仍是不減反增。Instagram 上滿是精心設計的美麗盆栽,結合綠化植栽的服飾店、書店或餐廳,以及市集裡販售的上千種植栽玻璃容器與仙人掌。我們正逐漸朝向將植物當成「緩慢」運動的一部分,當成一種正念;又或者當我們有了孩子後,可以實現一種培育或創造的渴望。
愛麗絲檢視女性栽種植物的歷史,發現植物學不但是唯一可接受女人對其產生興趣的學科,更是一項被排除於專業能力之外的學科;我們的庭園與景觀,都是以男性的感受來設計的。愛麗絲從歷史中重新發現了許多不可思議的女性植物學家,並在她找到自己在世上的定位時,賦予了她們遲來的聲音。
★歷史、城市、時尚與綠色植物的共生
書中充滿了可被反覆引述的奇妙事實:你知道「蕨類狂熱」(pteridomania)是維多利亞時期對迷戀蕨類植物的熱潮──在十九世紀席捲了中產階級的客廳並影響了時尚藝術──所取的名稱?你可以從蕨類紋身的激增以及時尚壁紙上看出,這股熱潮現在又回來了。或是,我們在倫敦隨處可見的無數醉魚草,正是因為當初的倫敦大轟炸事件,使得許多由石灰砂蓋成的維多利亞建築倒塌,石灰砂滲入許多轟炸地區的土壤,正適合讓醉魚草蓬勃成長?
閱讀本書是一種純粹的樂趣,不論你是否熱衷植栽;同時,作者優美動人的散文,更是讓人驚豔不已。
愛麗絲.文森(Alice Vincent)
曾任《電訊報》(The Telegraph)記者及園藝專欄作者,現為企鵝書屋專欄編輯。她是千禧世代熱衷植栽的代言人。在2014年自學植栽後,愛麗絲開始透過(新聞電子報兼Instagram帳號)Noughticulture及各大平台專欄,分享她在城市植栽方面的冒險經歷。此外,她也跟杭特(Hunter)雨靴、法諾琳(Finery)女裝服飾、季候風(Monsoon)服裝及配飾、希蒂力(Seedlip)無酒精烈飲等公司合作,亦曾為英國首間植物寄宿旅館派奇植物(Patch Plants)旅館主持工作坊及YouTube頻道。
鼎玉鉉
曾任國內法律暨政策研究員、德國基金會實習行政助理、英文教師、華語教師及精品銷售員。研究範圍隨著人生機遇變化,一路從嚴肅的國際政經局勢、國內新創產業發展、人文展覽藝術涵蓋到日常生活中的心靈哲思。目前旅居德國柏林,同時是臺北市翻譯工會的一員,專職書籍翻譯、華語教學、寫作。
譯有《別讓地球碳氣》、《世界地圖祕典》、《世界文字圖解簡史》、《我的美好不該是你騷擾我的藉口》、《從地圖上的時間看歷史》、《白令海峽的輓歌》、《這一年,我靠植物找回自己》等書。
合作信箱:elsahuang86@gmail.com
bb
前言
六月
────他說出那句話後,我的世界開始崩解。罌粟花對此一無所知,不顧我的心碎,在陰鬱的空間開出宛如救贖的芬芳。
七月
────憤怒、正義和心碎,促使女性和植物走到了一起。女性將園藝變成所有人都能參與的事物,更為自己挖掘出植物蘊含的慰藉與喜悅。
八月
────我們為何總像植物一樣,想回溯自己的根源?看著身懷六甲,卻仍想種出一片宛如童年老家旁的大葉醉魚草的姊姊,原來,懷孩子跟養植物是如此相似。
九月
────高線公園是倫敦最特別的景致。它由人建造,卻被人遺忘。秋天很快就要來了。我需要燃燒,需要明確處理不得不捨棄的事物,才能挪出沉思的空間,迎向即將到來的冬天。
十月
────在公園裡,交通全都靜止,時間得以壓縮。我感覺自己在公園裡獲得了提升:從那些緊張會議與糟糕結局中提升,以及神智混沌、虛耗光陰的下午中提升。
十一月
────手上這株從別人那「繼承」來的鏡面草,是園藝重視分享的獨特語言。這種來自中國雲南的植物是如何源遠流長、千里迢迢,飄進每個英國人的家裡。它是愛的產物,持續散播,並努力活著。
十二月
────在阿姆斯特丹的耶誕夜,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準備好,準備好再度失去一個人。我透過園藝勞動分散注意力,卻無法注意到植物依然在生長。確實,事物依然在增長。
一月
────忙碌是千禧世代的常態,但這幾年「慢活」逐漸成為網路搜尋關鍵詞。也是在這時候,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陌生的網友,都開始來和我談論植物。渴望植栽綠意的千禧世代,正在學習如何慢慢來。
二月
────在倫敦不為人知的綠地裡,帶著反叛精神的鮑寧頓廣場,就是個由大自然主宰的地區。游擊式園藝更是由居民所號召,希望在城市廢墟中,種出得以開花結果的東西。
三月
────櫻花的綻放,代表著一個新的開始。我從含苞待放的東京,返回繁花盛開的倫敦。陽台上的山茶花開了,風信子炸成一片醉人動亂,託鄰居照顧的豌豆苗也綠意盎然。它們全都在窗門口,迎接我回家。
四月
────倘若我能自己決定,承受未來充滿不確定性的風暴,那麼回報就會存在於所有事物之中。就像春日晚間信步走過蘇活區的那份閒適,或是足以迴避他人的期待、強大無畏的能力。
五月
────生命正湧進這座城市,我的身心都反映了這點。我寧可帶著好奇,放任一切自由生長,看它們能變得多美,而不是持續努力去控制一切。畢竟,生命是如此不羈。
尾聲
謝詞
前言
如果靠得夠近,就能無視眼前的金屬。用指節緊緊勾著鐵絲網,望進間隙,白色的花朵在另一頭搖曳。那是幾十朵的雛菊。宛如磚塊和混凝土間的一場短暫熾熱幻夢。
我最後一次經過這兒是幾週前,當時從院子裡供應晚餐的館子漫步回來。這曾是週日晚上常有的文明儀式:跟朋友見面,撬開扇貝,夾進麵包裡。有人會拍張自拍照,發到網路上。這是舒適生活的標誌,是成就感的所在。這些都是我們這個世代被教導該嚮往的事物:在晚春時節頭一個溫暖愜意的夜晚,跟志趣相投的人外出,簡單地吃頓美食後再一同散步回家。在倫敦也是這樣的。
喬許和我手牽著手往斜坡上的家走去,途中我把他拉回來看這些花。有時這真令人感到新奇,彷彿生命就該是如此。有點像個精心設計的笑話,也有點像是在玩扮家家酒。這種美好的感覺宛如一場夢,令人意猶未盡;但又總有些偏離生命的喧鬧本質。或許是因為生命本不該注定如此。
之後所有事物一一破裂噴洩,迅速滿溢四周,令我頭暈目眩。如今我在這裡,欣賞這片長滿野花、難得未受染指的灌木叢,並思索自己終歸何處。我要如何置身於那些不再存在的地方?若有人把這些花都剷除,第二年還會再長出來嗎?被壓垮入泥之前,花朵在逐漸消逝的光線下曳動;也許這般光景,我們只能夠擁有個幾天。
§
在我孩提時期,野花是種武器。我們將大自然的恩賜視為平凡卻又強大的物事,是能在我們不時幻想的戰場中派上用場的豐富彈藥。這正是鄉下孩子的特色。
鋸耳草會被拔下來,捏揉成團,往受害者方向輕輕扔去;在理想情況下,他們好幾個小時都不會察覺自己已成為箭靶。接下來他們會一無所知地四處遊蕩,鮮綠的芒刺勾在T恤上,掛在他們背後或肩膀上,或最好在屁股上,直到有人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蒲公英也具有達到懲罰性目的之潛力。五月時,蓬亂的黃花會綻放成更加動人的柔細絨毛,並成為一個個算命大師。那些從蒲公英頭上吹下種子的人,能藉由一口氣為許多事占卜,但最主要是要確定某兩個人是否互有好感——通常是某個緊張的朋友,與班上最受歡迎或最不受歡迎的男孩。不過,蒲公英的花莖裡還藏著更恐怖的東西:那些被慫恿吸吮蒲公英斷裂花莖的人(通常會被再三保證他們將嘗到人間美味),將發現落在他們舌頭上的乳白汁液有著濃郁的苦味,這種可怕的味道會令他們的臉部扭曲、久久不散,讓犯罪者樂不可支。
但最狡猾的非長滿酢漿草的草地莫屬了。隨著時間過去,這些植物會長得很長,隨風搖曳,迸發成手持細小長矛且恣意拋擲炸彈的種子彈頭。我們當時並不知道它們的名字,但我們知道如何挑選優良草株——有著大量種子,但又不會分布得太稀疏的那種。圓鼓鼓、毛茸茸的那種,通常會是大膽、進階的選擇;新手則會被更具光澤、更多刺的那種吸引,但這種酢漿草的種子往往長得太過緊密,無法妥善利用。更確切來說,介於這兩者之間的才是最佳選項——而你得有點經驗才能找到。雖然我姊姊的童年時光最初是在城郊度過,但她很快就學會了箇中訣竅,同時也太了解我容易受騙又渴望些什麼,而得以施展詭計。她會挑好武器,說服我要是想體驗飛起來的感覺,就得讓她把它放在我的舌頭上,然後闔起嘴閉上眼睛。接著,葉片會放在正確位置,等待飛翔的感覺得到適當刺激,她就會拉出我嘴邊凸出來的草莖,並在我感覺堅硬、乾燥的種子在齒間噴射爆炸之際,開始咯咯笑起來。我一睜開眼就看到她在笑,而我正把那些像是永遠吐不完的種子,從嘴巴裡全掏出來。我吐舌亂呸發出的怪腔怪調,像是一種完全沒聽過的語言。
我上過很多次當,而且很少成功把種子全吐出來,所以知道這些把戲——我試圖讓漢娜也去咬這種草,但她很清楚我在打什麼主意。身為鎮上某戶人家年紀最小的孩子,剛搬進村子裡時我還太小,不到上學年紀,正好成了這樁校園犯罪的實驗對象。
但我學得很快,在我們鄉下的家周圍的田野與標示不清的小徑間穿梭自若,就如同我懂得尋覓樹籬裡的寶物,也認得莊稼的四時變化一樣。我從未正規地使用確切名詞或農業知識,就只是單純置身於事實中。所有生與死的面貌都藏身其中,在這個巷弄與死胡同匯聚的小小地方。青蛙卵會被裝進罐子裡帶到教室,無毛的雛鳥會張著牠們大而無神的眼珠竄出巢穴,到天井四處探索。兔子會奔馳穿越田野。要是有人目睹鼬獾從窩裡跑出來,就會看到牠們停在路旁,翹高屁股,噴出令人哭笑不得的臭氣。羔羊產季會持續數週,期間歡樂和恐懼參半;我們了解到,那些裹著兩層毛皮的動物之所以如此,都是因為死亡已然伴隨著新事物一起展開。
我們也學到某些植物的規律。橡實變成橡樹,栗子長成七葉樹——或至少是那些沒醃製在醋中,或每年特意收集、在烤箱中烘烤變硬並費力剝開的果實。至於那些捉弄人的伎倆,我們都知道碰到刺蕁麻葉會很慘,絕對不能拿它來做惡作劇:如果你掉進刺蕁麻叢裡,隨之而來的便是火辣刺痛的紅疹,得要拿附近質地清涼、柔軟又具舒緩效果的酸模葉揉碎,擦在爬上小腿的傷痕才行。葉子在我們濕漉漉的掌間逐漸揉捏成丸之際,綠色草藥從指間涓滴而出,沾黏在我們的指緣上。
不過,儘管如此,我們大多數的時間都還是待在屋子裡。即便我們的村子仍保有最令人困惑卻又迷人的傳統,像是烤全豬、拿羊膀胱來玩,以及競爭激烈的農產品展示;但我仍然是個九○年代的孩子,跟其他人一樣被科技與未來的呼喚所吸引。我對書房裡安裝的Windows 95電腦記憶猶新,也對幾年後連上網際網路的經驗同樣印象鮮明。網上生活的可能就如同潮水一般,湧向我們這世代與我們身旁的人,卻鮮少有人能預測到未來會如何發展。
在青少年時期,身在鄉間的我逐漸有了幽閉恐懼症。儘管那兒天寬地闊,卻感覺無處可逃。我渴望城市,渴望倫敦,渴望人行道和街頭風格,渴望一股危險及狂歡的感覺,我要的不只是會在毫無照明的小路上遭車速過快的車子撞上這類的擔憂。鄉村的寂靜、廣闊的天空,以及有時過於狹隘的眼界,都讓我窒息。在這個時期,父母和老師都會問我們將來想做些什麼,鼓勵我們成為某種人,找到個人的使命、職涯及工作。我們複誦著他們的話語,點燃那些該為自己打造未來的需求和熱切渴望。最後我決定成為記者,一份在玩樂中工作的職業。我想讓自己的文字出現在頁面上。因此,我離開,去到那一座座過度成長的城市。在這之間,我從未想起那些植物或那些季節,抑或被我拋在身後的那些時光;直到我意識到,自己是多麼想念那一切。
§
我第一次開始對植物感興趣,是在二十多歲的時候,自此便展開了一段漫長的旅程。這沒什麼好炫耀的。就算有,我也會將它深深隱藏起來。沉迷園藝會被認為是奇怪、老土的事,是老人家或乏味之人才會有的癖好。而發現新芽冒出、新葉舒展,或打開通風櫃看到十多株發了芽的種子爭先恐後地擠出育苗箱邊緣,那種扎實、縈繞不去的滿足感,更是無法用照片記錄下來的。因為這樣的照片,很容易就會跟千禧世代臉書動態上其他更常見的吸睛訊息並列:凌晨三點哈克尼威克俱樂部之夜的快照,或是布達佩斯迷你假期的景色。
我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迷上園藝。小時候並沒有人教我要喜歡園藝;我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必要研究植物學,或萌生想去參觀公共花園的念頭。我仍然對園藝那些略顯過時的圖案設計、某種知識的前提假設,以及某種程度的吹毛求疵等外在形式完全冷感。我只知道,它能帶給我一種在其他地方──既不是在倫敦的明亮燈光中,也不是在時尚宴會或浮誇的相簿裡──所能獲得的純粹樂趣。沉迷於植物,就是去探問數十個引人興奮的問題,去探問這些植物如何、以及為何會表現出某些行為。而我想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些問題。這是種沉默、無須言語的挑戰,而且完全無須在我腦袋之外的任何地方做解釋。除此之外,園藝跟我生命中迄今為止所有過的其他喧囂動力(拿到最好成績,取得學位,找到完美工作,結交一群朋友,並且與他們一同享受那種在社交媒體上看起來會令人羨慕的歡樂時光)不同,絲毫不涉及決心。你投入其中的努力程度確實會影響到結果,但這種因果關係並不牢靠,一切都由我無法控制的因素所決定。對於長時間試著將一切推上正軌的人來說,這就像個永遠令人目眩神迷的魔術把戲一般。
我就像以往無數人一樣,也搬到倫敦找工作。我適應得很好,在噪音和沒沒無聞中感到自在,並陶醉於不斷變動。然而,城市其實是人類出於需求而製造出來的,最後人類卻難以在其中生活。在城市裡幾乎沒有太多思考和反省的空間。這裡遠離了空氣、大地和樹木所具有的千百種細微變化,我也給自己強加上了各式各樣怪異的要求。城市改變了我們的優先考量,迫使我們以自己從沒在意過的方式與人競爭──像是我們的收入,或是去哪裡度假。我們之中有越來越多人生活在城市裡,比以往任何時期都要多。千禧世代,也就是我所隸屬的世代,紛紛湧進這些由玻璃和鋼鐵搭建成的灰濛濛都市,加入居住弱勢的行列,在受不景氣影響的各行各業裡爭搶職位。我們試著擺脫父母的期望,同時創造新的生活方式;我們只想使用,而非擁有,連購買公寓也是如此。我們在職涯階梯上拚命掙扎,步向彷彿萬花筒般變幻莫測、無法預料的未來。我們想同時間完成許多不同的事,即使覺得自己一事無成,還是能表現得若無其事。
我們被迫遠離與我們共享空間的其他生物。我們漸漸看不到植物的存在,並對那些我們再也辨認不出來的綠色植物所具備的力量與用途一無所知。我們並非是最先這麼做的人:早已有無數世代為了尋求城市裡的炫目財富,離開童年所居住的鄉村。最終,土地呼喚著我們回歸。而我們發現自己正在尋找,尋找一個能帶來療癒的綠色空間。我們藐視法規與教條,在不屬於我們的土壤中種下各種事物,使枯燥物事變得美麗,以便撫慰社會大眾及自己的心靈。有感於工業革命所帶來的煤塵及煙霧,維多利亞時代的執政當局也開始規劃公園空間,好讓人們在肺部遭煙塵填滿之際,還能夠從綠地呼吸到新鮮空氣。之後,就在該世紀的發明狂飆步伐讓它的子民疲憊不堪之際,走在最尖端的創意者也試著透過園藝設計,尋得新的自由。
我們與之前的世代有何不同?蝸居室內的生活中,是什麼形塑了我們的思考、需求及想望?我發現自己又開始渴望起植物所具有的爽脆口感,和那些出人意料的野草種子。我想讓它們在我的舌頭上留下驚喜,什麼都好,就算強烈點也無妨。我追尋海闊天空,但不在我居住的地方——因為城市之大,不只充滿了奇蹟,也充滿了挫折——而是在我的思維裡。就在我身處那條其他人快速走過的人行道上,盯著那叢雛菊好幾分鐘的時間裡,我意識到自己的渴望。渴望著某種理解能力,某種謙卑的超能力,能把鋸耳草變成惡作劇道具,把肥美黑莓變成墨色零嘴,或把酸膜葉變成解藥。似乎只要好好掌握這些植物的效用,了解什麼會使它們綻放與枯萎,我就能找到一種全新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