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名字不叫做平等,差距和不公平才是!
每一場人生都值得書寫,也包括你,儘管這並不是一場對稱的人生。
全美暢銷書
2017年懷丁作家獎得主
2018年紐約時報年度十大好書
2018年前美國總統歐巴馬年度選書
紐約年輕的編輯助理和年紀相差甚大的知名作家,
兩人相遇、相識、相戀、相離;
想去伊拉克,卻被滯留在倫敦機場的美籍伊拉克裔經濟學家。
深陷國家、族群、文化、歷史的矛盾
愚蠢與瘋狂,交織成最後的人生獨白。
兩三則故事,三四場人生;
彼此相稱,卻又不對稱。
人類關係中的失衡,愛情與戰爭中的不平等,
建構了我們眼中的真實世界。
本書是作者麗莎‧哈利迪(Lisa Halliday)的第一部作品,甫一出版便獲得各界極度好評。運用獨特的寫作手法,將愛情、權力、財富、國家、歷史、文化等方面的不平等,交織融會到字裡行間之中。
本書包括了三個乍看獨立,實際上暗藏巧思的三個章節。第一部〈愚蠢〉,描述了住在紐約的年輕編輯助理愛麗絲,和年紀相差甚大的知名作家以斯拉‧布雷澤,從兩人偶然相識,到成為戀人後日常相處的過程中,產生了性別、年齡、地位上的非對稱。
第二部〈瘋狂〉的主人公,是美籍伊拉克裔的經濟學家阿馬爾‧賈法里。在美國與伊拉克之間的緊張國際局勢下,他決定回到伊拉克探望親人,卻被移民官滯留在倫敦機場整整一個禮拜,不斷被拒絕和刁難。期間,他也回憶起過去在伊拉克的點點滴滴,以及與美國生活之間的落差。可以看到歷史、文化、政治、國際局勢的矛盾,如何影響了阿馬爾的人生。
一個是描繪都市愛情;一個是書寫文化衝突,看似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個故事,卻在第三部〈以斯拉‧布雷澤的荒島唱片〉中,以斯拉接受廣播節目主持人的訪談中,揭露了其中千絲萬縷的關係,讓人不得不驚嘆於作者哈利迪寫作筆法的高明。
跟隨著小說的文字,我們會發現書中的人物,不管是愛麗絲、阿馬爾或以斯拉,其實就是我們自身的寫照。日常生活中,各式各樣的矛盾、不平等隨處可見,親情、愛情、金錢、權力、文化,小至人際關係的來往,大至國與國之間的角力,可以說正是「非對稱」構築了我們的世界。
麗莎‧哈利迪(Lisa Halliday)
麗莎‧哈利迪(Lisa Halliday)
麗莎·哈利迪在麻薩諸塞州的梅德菲爾德長大,現居義大利米蘭。她的作品多次刊登在《巴黎評論》(Paris Review)上,她於二○一七年獲頒懷丁作家獎(Whiting Award)小說類獎。《非對稱》是她的第一部小說。
呂玉嬋
呂玉嬋
專事筆譯十餘年,陶然自樂於文字林間,譯作以文學和人文科學為主,歡迎來信指正:yuchan.lu@gmail.com。
外媒讚譽
「新文學的濫觴。」
──《紐約客》(The New Yorker)
「《非對稱》堪稱佳作,令人驚豔…… 樂趣之一在於它遵循了經典小說的傳統,即述說一個不停往前展開的故事(在這裡是兩個故事)……哈利迪用妙筆描述了衝突如何轉化為大量的時間浪費,從驅車在沙漠迂迴繞行以閃避遊蕩的綁匪,到在無窗房間待上數個小時,牆上還貼著寫有「禁止睡在地上」的標語……戰爭揭發了自由意志是特權階層的幻想,否定了結構,因此哈利迪開始創造屬於她自己的結構。」
──露絲‧瑪格麗特(Ruth Margalit),《紐約時報書評》(The New York Times Book Review)
「《非對稱》堪稱佳作……哈利迪文風奇特,又妙語驚人,光是落筆成章,宛如一則對於小說現狀的評述。讀完第一遍或第二遍(或者如我這名讀者,第三遍)《非對稱》後,你會好奇其他作家何以沒有善加利用他們的自由……一本出道之作,讀來卻像出自一名多年來出版了數部作品的作者之手……真實呈現了對於將閱讀視為情感上有益、理智上合理之生活體驗者的意義……哈利迪竟然能夠同時寫出一部越界的影射小說、思想小說和涉及政治的後設小說。」
──愛麗絲‧古格里(Alice Gregory),《紐約時報書評》
「巧思橫溢……對我們來說,這段旅程就是任由自己掉入兔子洞,前往未知的地方。在《非對稱》發展到完美結局的那一刻,讀者能做的就是懷著敬畏的心回到開頭,查明哈利迪是如何一次又一次顛覆這個故事。」
──凱倫‧海勒(Karen Heller),《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
「這是一本出奇聰穎的出道之作……是一部以曼哈頓為背景的巧妙風俗喜劇,也是一個伊拉克裔美國家庭緩緩展開的悲劇,提出了許多深刻的問題:自由意志、命運和自由、出生當下的萬能機遇、生活如何提煉成小說……你在每一頁都會質問每一個細節:『你在這裡做什麼?』『你為什麼重要?』《非對稱》並不複雜,但不能懷著自滿的心來閱讀。無論你喜歡與否,它都將使你成為一個更好的讀者、一個更積極的觀察者,磨礪你的感官。在末了,一名電臺主持人訪問以斯拉,問他變老是什麼感覺?他回答道:『簡單的答案是,你做事時提醒自己,把每一樣東西當作是最後一次看。很可能這真的就是最後一次。』何必拖延?哈利迪在挑戰我們,現在就翻開書吧!」
──帕魯爾‧塞加爾(Parul Seghal),《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
「檢視愛情與戰爭中的權力關係,既精彩又複雜。」
──山姆‧薩克斯(Sam Sacks),《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
「讀到小說最後,你會難以否認愛麗絲或哈利迪順利完成了一項高超的特技。如同見到體操運動員做出一個十全十美的動作後,你衝動地想立刻問她:『接下來是什麼呢?』」
──克里斯蒂安‧洛倫岑(Christian Lorentzen),《紐約》(New York)雜誌
「一則關於文學野心的寓言,手法微妙又複雜,並且採用了一個年輕女性作家能夠採取的文學形式來表現。從這樣的觀點而論,《非對稱》已經是一部『出師之作』──亦即學徒為了展現她已掌握之技法而完成的作品……我們幾乎很少從這個年輕女子的角度聽到這個故事。《非對稱》之所以勁勢強大、這般有趣,就在於哈利迪並未完全消除那種沉默,反而將之表現出來,然後引爆。」
──亞當‧柯爾希(Adam Kirsch),《大西洋》雜誌(The Atlantic)
「麗莎‧哈利迪的處女作《非對稱》從一場失衡的戀曲開始,對一則講述不諳世故和優勢的故事來說,這是理想的橋段……愛麗絲和阿馬爾或許天真,但哈利迪明白身為人的孤獨、憾恨和痛苦。」
──《時代》雜誌(Time)
「《非對稱》是一部技法高超、文彩照人的處女作。提拱讀者的不只是一個巧妙的結構,而是一個熟悉的世界變成了熟悉但瘋狂的世界。」
──《新共和》周刊(The New Republic)
「正如書名所暗示,麗莎‧哈利迪引人注目的處女作無疑尖銳檢視了男與女、生疏與老練、名望與抱負之間不平等的權力關係……提出多到令人眼花的問題,許多達到了扣人心弦的效果。讓讀者心生疑惑,正是此書的成功標誌。」
──英國《衛報》(The Guardian)
「《非對稱》用一種看似複雜的手法觸及性別和仇外等敏感話題,從我們以為是老掉牙的故事開始,帶我們踏上一段需要投入更深、觀察更細的旅程──去思考那些熟悉印象背後的源由和動機。在這個發掘的過程中,有一些相當令人耳目一新——甚至叫人震驚的東西。審視新小說的版圖,你立刻會發現轉彎抹角的高檔驚悚小說無所不在,明確表達當前形勢的毒牙派反烏托邦小說也處處可見。這些書之中有若干較為出色,但無論如何,《非對稱》創造了它自己的類別。」
──《娛樂週刊》 (Entertainment Weekly)
「別出機杼的精彩處女作,一幅看似不協調的拼圖,終究完美地拼在一起……在這部小說中,形式、氛圍和論點存在著奇特的牴觸,頻頻為讀者帶來愉悅,卻從不解釋太多。重視創新小說的讀者都應該珍惜這本書。」
──《出版人週刊》(Publishers Weekly)一週選書
「一部漂亮的小說處女作……哈利迪匠心獨具,將兩個截然不同的故事交織在一起,對藝術與生和死的關係進行了深刻的反思。」
──《書單》(Booklist)雜誌「星」級推薦
「兩篇看似毫不相干的中篇小說,在這部觀察敏銳的處女作中巧妙地結合成一個完整的故事……把一則故事巧妙嫁接到另一則上;這些連綴交織的故事優雅地反映出生活和藝術。」
──《科克斯書評》(Kirkus Reviews)「星」級推薦
「麗莎‧哈利迪的處女作一開始像是一則你聽過的故事,最後卻變成了一本你從未讀過的書。第一個謎是各個部分如何組合在一起,最後一個謎是她如何成功地完成這本書。靈巧有趣、有人情味,《非對稱》描述了藝術在不公正世界中的地位,是一部非常必要的政治小說。」
──查德·哈巴赫(Chad Harbach),《防守的藝術》(The Art Of Fielding)作者
「哇!從某種意義上說,《非對稱》是一本罕見的書,讀到精雕細琢、結構完整的作品總會令人震驚,因為幾乎沒有小說能夠具備這一切條件:越界、深入又全面;像是從今日報紙撕下的頭條,又像是我們今日所處奇異時刻的符徵。從某個角度來說,這本書、這部作品簡直是以成熟之姿乍然問世。麗莎‧哈利迪是一位不簡單的作家,快翻開從頭開始讀吧!」
──查爾斯‧博克(Charles Bock),《美麗的孩子》(Beautiful Children)與《愛麗絲與奧利佛》(Alice & Oliver)作者
「了不起,哈利迪女士獨樹一格,能把熟悉的變成陌生的,把陌生的變成熟悉的。我絞盡了腦汁,怎麼也想不起另一本對我產生類似影響的小說。《非對稱》有趣又悲傷,刻劃了人性,毫無疑問是一部大膽又充滿智慧的作品。」
──凱文‧鮑爾斯(Kevin Powers),《黃鳥》(The Yellow Birds)作者
「在《非對稱》這部小說中,輕鬆是騙人的,歡樂帶了點愁思。麗莎·哈利迪的筆下帶著讓人大笑的溫柔智慧,但在她那令人敬畏的批判目光下出現的世界,則是充滿強烈喚起讀者注意的人物。她帶著新秀小說家的活力和成熟作家的自信登上文學舞臺。」
──路易絲‧厄德里奇(Louise Erdrich),《拉若斯》(LaRose) 與《現世上帝的未來之家》(Future Home of the Living God)作者
「麗莎‧哈利迪這部優雅而奇特的小說,讓人難以釋卷,也難以定義。它將我們的視線從一個在文學世界發生的忘年戀曲,轉移到一位伊拉克裔美國經濟學家,被扣留在希思羅機場的第一人稱敘述。她正直並尊重地對待這些角色,角色似乎有了肉體。我們發現,一切都非如表面所見,不管是去發掘哈利迪的故事如何發展,或者找出它們之間的關聯,都會讓人深深感動。她以優雅文字大膽檢視愛、權力、野心的交互關係,也探究我們──無論是二十五歲還是七十五歲──試圖在世界找到一席之地的方式。她簡潔洗練的句子散發出一位自信藝術家迷人的嫻靜氣質──同時提出關於小說本身本質的有趣問題。」
──懷丁作家獎基金會(The Whiting Foundation)
「以有趣的角度深思創造力、同理心與影響力帶來的焦慮……《非對稱》是一本讓我們超越自我的指南。」
──美國公共廣播電臺(NPR)
「麗莎·哈利迪的《非對稱》優雅又有趣,巧妙且深刻,十分有趣。我喜愛、欽佩並羡慕這部小說。它是一部奇書。」
──查蒂‧史密斯(Zadie Smith)
溫情推薦
黃涵榆|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英語系教授
小 生|兩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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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界好評
導讀 與他者相遇/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英語系教授 黃涵榆
第一部 愚蠢
第二部 瘋狂
第三部 以斯拉‧布雷澤的荒島唱片
謝詞
第一部
愚蠢
我們都過著鬧劇般的生活,莫名其妙被判了死刑……
——美國作家馬丁•加德納(MARTIN GARDNER)
《評註本愛麗絲》(The Annotated Alice)
愛麗絲對於就這麼無所事事地一個人坐著開始覺得厭倦;她不時想再讀一讀腿上的那本書,但裡面幾乎都是長段的文字,完全沒有引號。愛麗絲心想,「沒引號的書有什麼重點呢?」
她正在認真考慮(有點傻,因為她不太擅長把事情做完)自己是否有天也能寫一本書時,一個男人在她旁邊坐下,他有一頭錫灰色的捲髮,手上拿著從街角的富豪雪糕(Mister Softee)車買來的冰淇淋甜筒。
「妳在讀什麼?」
愛麗絲拿給他看。
「有西瓜的那本?」
愛麗絲沒讀到什麼有關西瓜的內容,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妳還讀些什麼?」
「唔,大都是過時的東西。」
他們坐著,半晌沒說話。男人吃著他的冰淇淋,愛麗絲假裝讀著她的書。有兩個人一前一後在慢跑,經過時多瞧了他們一眼。在那男人坐下來的同時,愛麗絲就已經知道他是誰,臉頰也變得和西瓜一樣紅。但是在驚愕之餘,她只是凝視著腿上原本就翻開的書,就如同勤勞不倦的花園小矮人,繼續死盯著那似乎是用水泥做成、翻也翻不動的幾頁。
「那妳叫什麼名字?」說著,男人站了起來。
「愛麗絲。」
「喜歡過時東西的愛麗絲,有機會再見。」
下一個星期日,愛麗絲坐在老地方想讀另一本書,這本書是在描述一座憤怒的火山,以及一個自負的國王。
「妳。」他說。
「愛麗絲。」
「愛麗絲?妳讀那做什麼用?我還以為妳想當作家。」
「誰說的?」
「不是妳嗎?」他掰下一塊巧克力遞給她,手微微發顫。
「謝謝。」愛麗絲說。
「不客『趣』。」他回答。愛麗絲咬了一口巧克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妳不知道那個笑話?有一個飛往檀香山的男人對鄰座說:『不好意思,這個字怎麼讀?夏威夷還是夏威魚?』另一個人說:『夏威魚。』男人說:『謝謝。』另一個人說:『不客趣。』」
愛麗絲邊咀嚼邊笑了:「是猶太人的笑話嗎?」
作家翹起腿,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妳覺得呢?」
第三個星期日,他買了兩支富豪雪糕甜筒,一支請她。如同收下巧克力一樣,愛麗絲收下了,因為它開始融化了。況且,多次拿下普立茲獎(Pulitzer Prize)的人,總不會到處毒害人吧?
他們吃著冰淇淋,看著一對鴿子啄食稻草。愛麗絲在陽光下漫不經心地扳曲著一隻腳,她的藍色涼鞋和洋裝上的「之」字形圖案非常相配。
「那麼,愛麗絲小姐,妳有興趣試一試嗎?」
她看著他。
他看著她。
愛麗絲笑了。
「妳有興趣試一試嗎?」他又問了一次。
她又吃起甜筒:「嗯,我想,沒有理由拒絕。」
作家起身走去丟餐巾後回到她的身邊。「有很多拒絕的理由。」
愛麗絲瞇起眼,微笑看著他。
「妳多大了?」
「二十五。」
「男朋友?」
她搖搖頭。
「工作?」
「我是編輯助理,在獅鷲出版社。」
他雙手插在口袋,微微揚起下巴,似乎斷定這很合理。
「好吧,下個星期六一塊散步好嗎?」
愛麗絲點點頭。
「四點在這裡?」
她又點點頭。
「我應該記一下妳的號碼,以免臨時有事。」
又一個慢跑的人放慢腳步看他時,愛麗絲把號碼寫在隨書附贈的書籤上。
「妳這樣就不知道讀到哪了。」作家說。
「沒關係。」愛麗絲說。
星期六,下雨了。愛麗絲坐在浴室的格子地板上,想要用奶油刀把壞了的馬桶座圈擰緊,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未顯示號碼。
「喂,愛麗絲?我是富豪雪糕,妳在哪?」
「在家。」
「妳家在哪?」
「八十五街和百老匯大道交叉口。」
「噢,附近而已,我們可以用罐頭傳聲筒。」
愛麗絲想像有一條繩子,像一條巨大的跳繩,彎垂在阿姆斯特丹大道的上空。他們一說話,繩子就在他們之間顫動。
「那麼,愛麗絲小姐,現在要怎麼樣比較好呢?妳願意過來聊聊嗎?還是改天一起散步?」
「我過去。」
「妳過來,很好,四點半?」
愛麗絲把地址抄在一封垃圾郵件上,然後用手捂住嘴,等著。
「還是五點好了,五點這裡見?」
雨水淹沒了斑馬線,浸濕了她的雙腳。阿姆斯特丹大道上的計程車似乎比沒下雨的日子行駛得更急速,快速轉動的車輪造成水花四濺。他的門房把自己擠進一個十字形的空間中,以便讓路給愛麗絲通過,愛麗絲堅定地走進去;邁開大步伐,鼓起雙頰,甩了甩雨傘。電梯從上到下都鍍著讓事物看來變形的黃銅。不是電梯爬到很高的樓層,就是電梯移動得很慢,因為時間充分到她可以蹙眉,看著無數個自己的哈哈鏡倒影,憂慮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電梯門打開,出現一道還有六扇灰門的走廊。她正要敲走到的第一扇門時,電梯另一側的另一扇門打開一道縫,一隻拿著玻璃杯的手伸出來。
愛麗絲接過裝滿水的杯子。門關上。愛麗絲喝了一小口。
門再次打開時,似乎是自動開啟。愛麗絲遲疑了一下,拿著水穿過一截短廊。走廊盡頭是一間敞亮的白色房間,此外還有一張繪圖桌和一張異常寬大的床。
「讓我看看妳的皮包。」他從她的身後說。
她讓他看了。
「基於安全考量,請把它打開。」
愛麗絲把皮包放在他們中間的小玻璃桌上,扭開鎖扣。她拿出皮夾,一個棕色皮革男用皮夾,破舊不堪。一張刮刮樂,一美元買的,刮中了一美元。一條潤唇膏、一把梳子、一個鑰匙圈、一根髮夾、一枝自動筆、幾枚銅板。最後,三根衛生棉條,她像子彈一樣攥在手裡。毛毛的,沙沙的。
「沒有電話?」
「我留在家。」
他拿起皮夾,摸了摸一小截鬆脫的縫線。「這太不像話了,愛麗絲。」
「我知道。」
他打開皮夾,抽出她的簽帳金融卡、信用卡、過期的唐恩都樂甜甜圈(Dunkin' Donuts)商品卡、駕照、學生證和二十三美元鈔票。他舉起其中一張卡:「瑪莉-愛麗絲。」愛麗絲鼻子一皺。
「妳不喜歡瑪莉這個名字。」
「你喜歡嗎?」
有那麼一會兒,他一下看著她,一下看著那張卡,似乎試著決定他更喜歡哪一個她。然後他點點頭,把卡片豎起敲了幾下對齊,又從書桌拿來橡皮筋,把卡片和鈔票捆在一起,再將那疊東西放回她的皮包。他把皮夾扔進一個鐵絲網廢紙簍,簍裡已經丟滿了白色廢棄打字稿,那畫面似乎讓他感到短暫的煩躁。
「那麼,瑪莉-愛麗絲……」他坐下來,示意她也坐下。他的閱讀時坐在一張黑色皮面的椅子,位置像保時捷跑車一樣非常貼地。「我還能為妳做些什麼?」
愛麗絲環顧四周。繪圖桌有一份新的手稿正在等待他的關注,桌子後方的兩面玻璃拉門通向一座小陽臺,樓上的陽臺為它擋去了雨。在她的身後,那張大床收拾得整整齊齊,顯得很冷清。
「妳想去外面嗎?」
「好。」
「不能甩掉對方,說定了?」愛麗絲笑了,伸出一隻手,仍然坐在離他五英呎遠的地方。作家垂下目光,懷疑地盯著好一會兒,似乎她的手掌上紀錄了些什麼。
「我想想,妳過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