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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特色:
1. 全球知名女權分子出面反抗父權主義
2. 從自身經驗為例,喚醒女性價值
3. 教導女孩要有自己的脾氣,反思女性受到的教育
莫娜‧艾塔哈維─
榮獲全球先鋒獎,全球代表性女權分子,以自己的故事,敘說現代女性應有的權利。
當女性遇到傷害時,難道不能如同男性一般大聲咆哮、使用暴力拿回主導權?!
王玥好 勵馨基金會執行長
書中所揭示:解套社會文化對女孩所套上的「溫順」約束衣,是瓦解性暴力的關鍵,台灣也應如此反省與實踐。
杜瑛秋 婦女救援基金會執行長/社工師
《女人與女孩的原罪》是本讓女性獲得充權,讓男性借鏡反思的書籍。女性主義者和#METOO運動者莫娜.艾塔哈維透過自身性暴力經歷和國際性/性別暴力/歧視事件,引導讀者看見父權主義、階級制度、種族主義,如何透過政治、語言、法律,媒體、戰爭、暴力等操控女性,以及她和抗爭者不畏強權,勇於挑戰、反抗和拆解父權主義的故事。
林靜如 律師娘
這本書顛覆你對性別角色的認知,讓閱讀它的人重新思考性別的存在意義。
周芷萱 女性主義者
本書不溫柔、充滿憤怒,它告訴我們「你可以憤怒」。那其實也是一種溫柔。
穆斯林女性不用誰來拯救,無論是男人還是其他世界的女人,她們擁有自己的力量。
陳潔晧 藝術家/《不再沉默》作者
許多人因為不願相信而否認性侵害的存在,使受害人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此書提醒我們聆聽受害者的聲音,共創一個安全與自由的社會。
羅珮嘉 台灣女性影像學會秘書長暨台灣國際女性影展策展人
不論是為了避免持續受到集體式的性別壓迫,或是為了享有身體與思想的自主權,「勇於挑戰」和 「突破改變」都是實踐理想的最核心價值。莫娜‧艾塔哈維帶領女孩們衝撞父權的那些不被主流社會認同的路徑,正是女性主義運動的初衷與意義。
──你的沉默不會保護你
不論男女都要有發出怒火的勇氣,這是在這個世界的必要生存工具。想要得到自由,不能做個無聲之人。
● 勇敢推薦(按姓氏筆畫排列)
王玥好 勵馨基金會執行長
杜瑛秋 婦女救援基金會執行長/社工師
林靜如 律師娘
周芷萱 女性主義者
陳潔晧 藝術家/《不再沉默》作者
賴芳玉 律師
羅珮嘉 台灣女性影像學會秘書長暨台灣國際女性影展策展人
蘇絢慧 諮商心理師/ 作家
● 各界讚譽
「莫娜.艾塔哈維的《女人與女孩的原罪》是一部令人震驚、勇敢、極其不陰柔又生逢其時的作品。盛行各地的『我也是』 (MeToo)運動對父權主義喊出最根本也最深入的一句『到此為止』 。閱讀此書將使你獲得自由,而跟著本書展開行動將使我們全都獲得自由。」
── 葛蘿莉亞.斯泰納姆(Gloria Steinem),作家暨女性主義者
「莫娜.艾塔哈維提醒了我,我還年輕時將之稱作女性的自由主義:她是為了你的自由而來,為每一位女人與女孩的自由而來,從努納福特到納米比亞。《女人與女孩的原罪》是一本宣言之書,勉勵並提倡女人心懷更多自信、進行更清晰的思考、更瞭解自己的價值觀與權利,並擁有更多愉悅與喜樂。這本書充滿榮耀的、積極的、橫衝直撞的文句,而這些文句將會啟發更多相似的文句,因為好的事物向來具有感染力。」
── 芮貝卡.索尼特(Rebecca Solnit),《男人向我說教》( Men Explain Things to Me )作者
「由當代最重要的女性主義者之一所寫的《女人與女孩的原罪》是一份煽動性的尖刻宣言。莫娜.艾塔哈維帶著堅持與熱忱書寫下世界各地的女人,她高聲呼喊著要我們放下自我質疑與羞愧心態──這個社會從我們的孩提時代開始教導我們的種種特質──要我們注意到她對父權主義的戰壕。她寫下了這本激勵人心又無比勇敢的書,吸引了我們的目光。」
── 洪理達(Leta Hong Fincher),《背叛老大哥:覺醒的中國女性主義》(Betraying Big Brother: The Feminist Awakening in China )作者
「《女人與女孩的原罪》是希望眾人有所行動的強烈呼喚,是脫離父權壓迫的獨立宣言。這本書致敬了我們過去曾是的那個女孩與我們原本可以成為的那個女孩。莫娜.艾塔哈維以活潑風趣的文筆與高度的聰明才智撰寫本書,她既懷抱著強烈的憤怒,又具有豁達的胸襟。你將會在書頁中一次又一次地看見自己,並看見你能成為怎麼樣的人。這本書棒透了。」
── 瑪薩.曼吉斯特(Maaza Mengiste ),《暗影之王》(The Shadow King )作者
「享譽世界的女性主義者暨無政府主義者莫娜.艾塔哈維回來了,她用無比直接又極高智商的寫作方式及寫下了這本來自未來的女性主義者指南。在那個未來裡,我們全都獲得了自由。《女人與女孩的原罪》適合那些從不等待他人准許的人。」
── 瑪爾娃.席洛(Marwa Helal ),《入侵種》(Invasive species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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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界好評
推薦序 許菁芳
引 言 挑戰、反抗並瓦解父權主義
第一章 憤怒 如果教導女孩把情緒爆發,世界將會是什麼樣子?
第二章 關注 女人與女孩應該要求獲得關注的權利,甚至被稱為「關注婊」。
第三章 粗話 罵髒話具有力量,代表能隨心所欲地使用語言。
第四章 野心 讓全世界的人都閱讀我的文字。
第五章 權力 不徵詢許可的女人才是擁有權力的女人。
第六章 暴力 鼓勵、保護並推廣女人對男人使用合理暴力。
第七章 欲望 表達自己的意願、歡愉和性,會帶來何種權力?
結語
致謝
原文註釋
我四歲時住在開羅,某一天,我站在我們家的陽台上,看見一名男人把車停在樓下的街上,從褲子裡掏出他的老二,對著我招手要我下樓。當時我住在對街的朋友也同樣站在她家陽台上,正在和我聊天,那男人也對我的朋友做出同樣的舉動。我當時很矮,要站在矮凳上才能從陽台的欄杆之間看見我朋友。
雖然我當時只是一個孩子,但那名男人讓我怒氣沖天。他怎麼膽敢破壞我們的天馬行空,我們這兩個小女孩正開開心心地相處,完全不在意下方那條通常十分安靜、因此無比適合我們午後站在陽臺聊天的街道。這是我們愉快相處的時刻。他怎麼膽敢中斷我們?
我對著他揮舞我的一隻拖鞋,想把他嚇走。我認相信自己可以憑藉著怒氣把他給趕跑。我發自內心地相信我的怒氣,我認為熊熊怒火就足以嚇跑一名在我們家的陽台下停車,並對著兩名小女孩擺動老二的男人。哪有人會做這種事啊?哪有世界會接受這種事啊?
我尊敬那名憤怒的四歲女孩。我尊敬她相信自己有權利不受騷擾、不受打斷,有權利不遇見一名自以為理應獲得女孩的時間與關注的男人。她生來就帶有一簇憤怒的母火, 她個性頑強,確知自己有權燃燒所有待她不公的事物。我相信所有女孩都是生來就帶有這一簇憤怒的母火。但在我們長大成為女人的過程中,這簇母火去了哪裡?
如果社會教導女孩她們就是火山,她們的爆發是美麗的景象、是應被看見的權利,也是不容忽視的力量的話,這個世界會是什麼樣子呢?如果我們不再像牧場工人馴服野馬一樣摧毀女孩的野性,如果我們教導女孩成為一個危險的人有多重要又能帶何種權力的話,這個世界會是什麼樣子呢?
如果我們培養並鼓勵女孩表達怒氣,就像鼓勵她們學習閱讀一樣,把這種行為當作航行於這個世界的必須技能的話,會怎麼樣?如果我們像是相信閱讀與書寫能幫助女孩瞭解這個世界並在這個世界表達自我一樣,相信表達怒氣也是讓女孩順利生活的必須工具的話,會怎麼樣?想像看看,若有一個女孩可以因為受到不當對待而合理發怒。想像看看,若我們能承認女孩的怒氣是合情合理的,讓女孩理解當有人傷害她時她會被聽見,她的憤怒和誠實一樣重要。想像看看,若我們教導女孩任何人在任何地點遇到了不合理的待遇都是值得發怒的,因而使她培養出對同理心與正義的敏銳感知,使她有能力理解無論不公義之舉影響到的是她自身或他人,不公義都是錯誤的。
這樣的女孩長大後,會成為什麼樣的女人呢?
我們必須教導女孩,她們的憤怒是一種寶貴的武器,能用來挑戰、反抗與瓦解正毆打與扼殺女孩怒氣的父權主義。它將女孩社會化成只懂得默許與順從,因為溫馴的女孩長大後將會變成父權主義的溫馴步兵。她們在長大的過程中內化了父權主義的規則,因此監督開始那些不符從規則的女人。我們不能讓父權主義將女孩打造成不懂反抗的女人。行為端正、文靜、柔順又平靜:我們拒絕這種教條。
女孩從年紀輕輕時就開始接受社會化與教導,因而在心中牢牢謹記男人與男孩有權獲得我們的關注、喜愛、時間與更多屬於我們的事物。想要獲得母親或成人關注的孩子會打斷成人的對話,使他們轉過頭看向他,接著成人會教導這種孩子不要在大人說話時插嘴;但教導者鮮少用同樣的禮節對待被教導者,在女孩是被教導者時尤其明顯。我不但憤怒那名男人具有露陰癖,也同樣憤怒他打斷了我和我朋友的愉快時光。
我喜愛站在矮凳上從陽台看出去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能看見一位住在這條寧靜街道對面的成人。那是一位女人,她住在我朋友住的那棟建築,名字叫莫娜(是一個名字和我一樣的大人!)。我母親告訴我,每天都會有有一輛吉普車過來載莫娜到附近的軍方單位去工作,她做的是和軍人有關的管理工作。我會充滿敬畏地觀察身穿嚴謹卡其色制服的莫娜。我對軍服的敬畏始於成人莫娜,也終於成人莫娜,因為我長大後成為了反軍國主義的成人,但對於四歲的我而言,名字和我一樣又住在對街成人莫娜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一個人。天啊,他們特地開一輛吉普車過來這裡載她耶!在我的想像中,絕不會有人像那個對我和朋友甩老二的男人一樣,用那麼粗魯又充滿掠奪性的態度打斷她說話。但在我長大後,我不但理解了所有軍服背後的危險性,也不再天真地以為這個世界能允許女人過上不被打斷、不受傷害的人生。
如今回過頭來看,那天下午發生的事竟成為了我未來許多經歷的樣版。在我們家的陽臺站在我的小凳子上俯視街道原本是一件充滿樂趣、友誼與驚奇的事情,但那名露出整個老二、招手要我和朋友下樓找他的男人卻玷汙了這整件事。我對那名男人懷抱的怒氣是最自然、最合理的反應,當時我從沒受過汙染與壓抑。我的道德羅盤上的指標完美地指向了真正的北邊:莫娜與其福祉。我知道我值得經歷更好的事情。許多年過後,我在一篇公開發表的文章(以阿拉伯語寫成,發表在埃及報紙上)中,把這個事件含括在我多次被男人性侵害的經驗中,一名男人寄電子郵件問我:「妳四歲時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特別到有人要對妳暴露私處?」說得好像有人對我露出老二是一種對我的讚美一樣。說得好像真的有四歲女孩可以「特別」到能夠保證一定有男人對她暴露私處一樣。
如果女人與女孩是自由的,那麼女人與女孩無論是在什麼地方遇到父權主義的壓迫,都必定能點燃無盡怒火,使那位說出「妳四歲時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特別到有人要對妳暴露私處?」的來信者感到害怕,也使那名在我四歲時暴露私處的男人感到害怕。但在現實世界中,是父權主義使我們感到害怕,父權主義要求我們提供永無止境的耐心、柔順與服從,同時對我們的合理憤怒嗤之以鼻,說那是一種病。
我在接下來的數十年間長大成為成人莫娜,學習到許多男人能打斷女人與施暴的方式。如果讓我用顏料標示所有男人在未經我同意下撫摸、抓握或用各種形式接觸過的身體部位,那麼我的胸部、跨下和背部將會覆滿油彩。但直至今日,最讓我生氣的依然是那個在我和朋友面前暴露私處的男人。
在和朋友聊天時遇到男人對她們暴露私處時的四歲女孩,與朝聖時兩度被性侵害的女孩之間有一條界線,每當我試圖追溯這條界線時,我常會覺得不解,那個生氣的女孩到底去了哪裡。十五歲的我不再像四歲的我一樣立刻充滿憤怒,而是羞愧地淚流滿面。我如今不再責怪身為受害者的自己。我理解每個人在遇到創痛與傷害時的反應都不一樣,而動彈不得也是其中一種反應。我想知道的是我的怒氣消失到哪裡去了──以及怒氣為何會消失。
全球各地的女孩從極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習她們其實容易受傷又脆弱。家長、朋友與老師一起屠殺女孩們的力量,掐熄她們憤怒的母火,情況已嚴重到研究顯示女孩在十歲時就相信自己的確容易受傷又脆弱。此發現來自全球青少年早期研究(Global Early AdolescentStudy),他們調查世界各地的孩童抱持的性別期待,在比利時、玻利維亞、布吉納法索、中國、剛果共和國、厄瓜多、埃及、印度、肯亞、馬拉威、奈及利亞、蘇格蘭、南非、美國與越南針對十歲至十四歲的孩子蒐集資料。我把這十五個國家全都列出來,是因為我們有必要知道,無論是在哥倫布、開羅或加爾各答,無論是「在我們這裡」或「在他們那裡」 ,父權主義都會一視同仁地鎮壓所有女孩,使她們變得順從。儘管這些國家在財務、宗教信仰、職業以及各種變數上都有極大的差異,但這份為期六年的研究卻顯示了令人沮喪的一致性。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教授暨全球青少年早期研究的領導人羅伯.布魯姆(RobertBlum)告訴《時代雜誌》(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我們發現孩子在年紀還很小的時候──從最保守的社會到最自由的社會都一樣──就會迅速內化這種迷思:女孩子很脆弱,男孩子則強壯又獨立。」
男孩們吸收的刻板印象是他們強壯又獨立,人們鼓勵他們走出門去冒險,與此同時,人們告訴女孩要待在家裡做家事。女孩在接受社會化的過程中理解到──再次提醒,我們說的是年輕到令人震驚的十歲女孩──她們最重要的資產是她們的外表。事實上,只要你細細觀察女孩是如何從﹁相信自己是個超級英雄﹂的孩子,快速變成一名陷入了無止盡道歉循環的女孩,每句話都以「抱歉,但是……」開頭的女孩,願意為了自己占據了男孩們很開心獲得的位置而道歉、甚至會為了自己的呼吸而道歉的女孩,那麼,就算沒有那份研究報告你也一樣能看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還是個青少年時,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我經歷的性侵害。沒有任何我認識的人曾和我分享過類似的恐懼感。我們家才剛搬到沙烏地阿拉伯,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穿上那件將我從頭蓋到腳、女性朝聖時必須穿的白色衣物。我遇到侵犯的時候,正在伊斯蘭教的聖地實踐伊斯蘭教的第五個支柱,這件事對我來說簡直難以置信。誰會相信我會在如此神聖的地點遇到這麼糟糕的事情呢?我決定最好還是保持沉默。性侵害我的那兩個男人很清楚,不會有人相信我。雖然我顯然沒有做出半點值得羞愧的事,但我依然感到羞愧。我心中有某個部分崩壞了,我花了好多年的時間才發現了這一點。
復仇女神的熊熊怒火──燒盡眼淚、淨化集體苦難
作者/許菁芳
莫娜.艾塔哈維是那種濃度最高的expresso咖啡,早上一杯非常醒腦,但喝太多,她也會讓你劇烈頭痛。
乍看之下,艾塔哈維是令人困惑的存在──這也是她引以為傲的特質。她是穆斯林,也是女性主義者,她不戴頭巾,一頭黑捲髮有時染成鮮豔的紅色,有時剪成時尚平頭,戴上顯眼又亮麗的飾品,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事實上,她的生平正是不斷的跨界與超越,這讓她在所有情境下都成為醒目的存在:出生於埃及,七歲時隨著攻讀醫學博士的雙親來到英國,十五歲又移居沙烏地阿拉伯,再回到埃及完成大學與碩士學位。她在一九九○年代擔任記者,為路透社(Reuters News Agency)駐開羅與耶路撒冷,也為眾多主流媒體供稿。艾塔哈維於千禧年之交遷居紐約,持續經營阿拉伯語媒體,以國際新聞為女性倡議。二○一一年,她於開羅報導抗議事件時被埃及當局逮捕,受到肢體以及性暴力,導致她雙手骨折。她的第一本書於二○一五年出版,《頭巾與處女膜:為什麼中東需要一場性革命》探討阿拉伯社會的厭女情結。為什麼「他們﹂信奉伊斯蘭教的男人如此痛恨「我們」女人?這是艾塔哈維銳利而不留情面的提問。
艾塔哈維是位復仇女神。她的情緒與力量滿點,經常讓人覺得很不舒服──而正應該如此。壓迫、傷害與歧視本來就不是一件溫暖美好的事情。女人的復仇,累世業力絕非兒戲,曾經有多少女人被打落地獄,這股來自地獄的力量就有多強大。任何人都應該感到害怕。
父權結構真實存在。所有現代社會當中都存在一整套不斷強化男性支配、認同男性、且以男性的喜好利益為中心的思想與制度──而壓迫女性是父權得以延續的核心。千百年來,女人所經驗的傷害都是真實的。在傷害獲得肯認之前,在製造傷害的體制被終結之前,傷害就在那裡 。人們沒有辦法透過逃避真實獲得和平,更罔論自由。
《女人與女孩的原罪》是艾塔哈維的第二本書,談論七種女人應該掌握而精通的力量。艾塔哈維對女人們大聲疾呼:去掌握妳的憤怒,去爭取人們的注意力,自在地說髒話,放膽追求權力與發展妳的野心,必要的時候使用暴力報復男人,並且享受、擁抱妳的欲望。女人不應該再好聲好氣,終結父權就是現在!
在書中,艾塔哈維反覆描繪她所見證的傷害,並反覆論述女人可以裝備的武器。這些論述誠實得令人傻眼:她贊成女人使用必要的暴力,她邀請女人破口大罵。書中引述法學者安妮․法蘭克斯(Mary Anne Franks)的話,提倡女人使用暴力以達到「暴力重分配」的目標:
為了使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暴力行為達到最佳水平,女人必須提高對男人使用暴力的意願與能力。
雖然男人與女人雙方都有能力,實際上也真的會對彼此使用暴力,但相較於女人針對男人的暴力,男人針對女人的暴力更常見,更無法合理化也更具破壞性⋯⋯男人不害怕對女人施加暴力後會遭到反擊,女人則害怕對男人施加暴力後會遭到反擊。
我們應該更加容忍女性的暴力與侵略行為⋯⋯無論單獨個案有多麼令人遺憾,女性的報復力量所創造的恐懼與不確定性,都有助於達到重新分配整體暴力的這個目標。
艾塔哈維也認為女人必須拒絕文明禮節的馴化。因為「禮貌」服務的對象,從來都不是女人。所謂髒話,是弄髒了誰的耳朵、而髒了的女人又礙著了誰?父權想要規範的不只是女性的身體,也包括女人可以使用的語言,透過讚揚端莊有禮的女性,女性的行為與表現被框架在特定範圍裡。艾塔哈維尖銳地指出,為什麼女人不能公開說「操」 、 「幹」 、 「屄」 、「穴」 、 「陰道」呢?這些不都是女人的身體經驗嗎?
父權堅持要控制女人的嘴與陰道,甚至於控制進出這些孔洞的所有事物。父權主義堅持只有它可以管制這些孔洞。甚至,父權主義把冒犯他人與猥褻他人的權力都留給他自己。
艾塔哈維痛罵:我有權擁有我的陰道,我的屄。我不禮貌。我拒絕端莊,我操你媽的給我滾。 (我必須承認,作為女人,讀到這裡我忍不住叫好鼓掌)
艾塔哈維如怒目金剛,她的氣燄高張,她所推崇的卻都是真理。她之所以鼓勵女人享有野心、掌握關注,是因為她相信女人值得享有生命,女人本來就是重要的存在。違抗父權對女人設下的限制與打壓,是還原女人本來就擁有的無限可能性。艾塔哈維分析「野心」與「關注」兩大概念,指出女人做自己,就是對父權主義最大的攻擊與破壞:
女人所能做到的所有事情中,最具破壞性的就是在談論自己生命時,表現得像是妳的生命真的很重要。因為事實上,妳的生命就是重要的。
關注和野心是一對表親。前者相信我值得關注,後者宣告我能更超越。這兩種舉動都是在挑戰父權主義。我以為我是誰?人們告訴我我能成為怎麼樣的人,但我相信我是一個遠超過這些限制的人。
我可以想像艾塔哈維以及她所提倡的觀點,不僅引人側目,也會引發張牙舞爪的厭惡。那是因為我們並不習慣正視女人真實的力量。我們太習慣推崇陽剛與理性,貶低陰柔與直覺;當有人展現出劇烈的情緒時,我們感到不安,隨之而來的是害怕以及壓抑。尤其是女人表達出劇烈的情緒時,人們總是千方百計地急著撲滅她,勸導有之,疏通有之,汙名有之。但是我們從未想過另一種回應的方式,是肯定苦難已經發生,而如實地接納所有情緒──是的,女人經驗傷害,巨大的惡行,這是不對的,而女人的憤怒與痛苦是正常的。痛快地罵吧,揮打吧,哭吧!這裡沒有人也沒有神可以undo女人所經歷的所有苦難,我們能做的是接受。踏踏實實地接受了,甚至,要扎扎實實地復仇了,後面才可能出現真實的原諒。人們會感到害怕,是因為人們心知肚明她有道理。有力量的東西才會引發焦慮與恐懼,眼淚與叫囂本身是沒有力量的,但驅動眼淚與聲量的苦難與怒火,因真實存在而力量無窮。
只要我們還有人轉過頭去不聽不看,就永遠都還會有被掩埋的受難者需要呼喊。每有一分不舒服被承接,就有一分苦痛被釋放。
艾塔哈維的聲音振聾發聵,喚醒沉睡的人,掀了裝睡的人。她是個毫不退縮、毫不客氣的復仇女神,隨時可以擊殺所有膽敢侵犯女人的人。這本書是鮮紅的火焰自在流動,燒盡所有她文字所及之處,在明亮炙熱的情緒裡,女人所有的集體苦難、創傷現身,而得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