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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本哀之書
詩意翻湧 謎霧籠罩
哭泣與耳語之書
孤獨世代在冰冷中重尋回愛之書」 ~ 駱以軍
這是一個關於各種不同的人生,用不同的方式療癒死亡的故事。
一個神秘的死亡案件,如何串起五個人的人生?
為什麼安娜的死亡,竟讓這五人也感覺到自己死過一回?
而死亡與悲慟,真的能讓人得到救贖?
西元1980年六月,居住在S鎮中的少女安娜,先是離家出走後繼而失蹤,經過多日搜尋,殘破的屍體在荒涼的草原中被人發現。
經由失蹤人口通知前來認屍的兩位家屬:未曾謀面過的葛羅莉與羅亞安,都堅稱這具面目全非的屍體是她們的家人:是葛羅莉的女兒安娜,而羅亞安則堅持是她失蹤多年的妹妹羅亞恩。在這兩人奇怪毅然的堅持之中,間接開啟一段神秘的相識過程,揭發出更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圍繞在神秘死亡中心的五個人,人生與命運因為安娜之死而糾結在一起。在過程中,一同緩慢地揭開了最終讓人詫異也讓人心碎的謎底,各自的人生也因為這個死亡而得到救贖。
本書特色
★作者曾獲得多項文學創作競賽獎項,獲得評審與讀者高度好評與肯定!
★純熟的魔幻寫實手法,媲美村上春樹作品!
謝曉昀
謝曉昀
華梵大學美術系畢業,現為台灣省台北縣私立復興商工職業學校美工科教師。
作品曾獲:全球華人新紀元青年文學獎短篇小說獎,基隆市海洋文學長篇小說獎,大冠鷲文學獎,台灣文學文藝營小說首獎,台北縣文學獎小說首獎。《惡之島-彼端的自我》並入圍2009年台灣文學獎決審名單。
出版作品有《潛在徵信社》、《惡之島-彼端的自我》(台灣商務)。
主持明日報新聞台:「你知道死亡的顏色嗎?」mypaper.pchome.com.tw/news/shadowq/
惡之島專屬討論站台:blog.sina.com.tw/queena10/
『警官─蘇利文』(一)
西元1980年.夏季初
『母親─葛羅莉』與『姐姐─羅亞安』
(1)西元1990年.冬季末
(2)西元1990年.春季初
(3)西元1991年.春季中旬
(4)西元1991年.春季中旬
(5)西元1991年.夏季初
『警官─蘇利文』(二)
西元1991年.春季
『綠怪人─哈特曼』
(1)西元1980年.夏季
(2)西元1980年.夏季
『警官─蘇利文』(三)
西元1991年.夏季
『跟蹤者─凡內莎』
(1)西元1980年.夏季初
(2)西元1980年.秋季末 最後一夜
『警官─蘇利文』(四)
西元1991年.秋季初
『警官-蘇利文』(一)
西元一九八○年 ‧夏季初
「你在看什麼?」
問話的是一個大約六、七歲,鼻子下方還掛著兩行鼻涕的男孩。他蹲在我的身邊,眼睛睜得大大的,拚命地往我趴著的方向望去。夏日正午的炙陽,把我烤得暈頭轉向,身上的白色襯衫,從早上踏出家門後,就已濕黏地貼在我的背脊上。此時,男孩身上的汗臭融合一股糖果發酸的甜腐味,淡淡地從旁邊飄過來。
我轉頭盯著他紅潤的臉。
「沒什麼。你不要靠近,待會這裏會封鎖起來,你趕快回家吧!」
男孩沒理我,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我趴著的前方。等我站起身,拍拍身上黏人的雜草與沙子,他迫不及待地照著我剛剛的姿勢,一模一樣地蹲趴下來。
我站起來後,滿腦子都是剛剛看見的景象。那是一具過久才發現的屍體。全身赤裸地被人塞進這片草原的角落邊,一個過淺的泥土洞裏。或許兇手一開始有好好挖洞埋起來,但是後來,卻被野狗,或者夜晚才出沒的野狼群給拖了出來。
屍體面目全非則連我都不敢看了,露出的部分是沾滿泥土髮絲的頭顱(還好頭部朝內垂著,否則連我都不敢看了),以及狀似想從洞裏爬出,頹然垂在兩旁,皮膚皆已成暗青,死亡時間應已過色的兩隻胳膊。底下的身軀仍安然地埋在土中。依我粗略估計了一個多禮拜了。
男孩趴下沒多久看著我,突然好像被閃電打到般,身體瞬間從地上蹦跳起來,轉頭看著我。
我看見他的眼睛睜得老大,眉毛不協調地一高一低,兩旁臉頰的肌肉緊縮在中間,大張的嘴巴露出缺了好幾顆牙齒的滑稽。這表情融合了驚訝、恐懼、震撼、惡心……我從未想過一個人的表情,可以結合那麼多的情緒,他的表情僅只負責把他一瞬間的感覺傾倒出來,還不能夠讓他咀嚼這些情緒的真實感。
男孩垮下豐富的神情,蹲在我旁邊嘔吐了起來。
『S鎮的地勢非常低矮,並且潮濕,只要有大型的卡車經過,整個地層都隨之震動搖晃。於多年前那場持續下了一個多月的雨季,位於S鎮外的大沼澤被雨水淹滿,把幾個過路的人與幾頭母牛給淹沒到沼澤中。
農夫聽聞呼喊,便開來大型的農具車搶救,才費力地把人與母牛拉起。當時,已懷孕的母牛卻在沼澤中,產下一隻身體為牛狀,但是頭部為人形的怪物。
看過的人無不驚慌失措,深信這是一個恐怖且不祥的預兆。
通常看見這種怪物,我們會狠狠地殺死並丟棄牠,但是救出牠們的農夫卻堅持飼養,於是,奇怪的事情開始層出不窮。S鎮中的女人接連一個個流產甚至難產死亡。
在一九七○年至一九七五年間,女人只剩下城鎮全部人口的四分之一。
終於,在眾人大力的斥責之下,農夫把怪物拖到廣場上,當眾殺死,並且把如人臉般扭曲的頭顱,血淋淋地掛在外圍石牆上方,小鎮才逐漸回復原狀。』
西元一九六三年.S鎮秋日季刊
這是我在S鎮圖書館的資料室裏,一本早已停刊的雜誌中,無意間所翻到的一則多年前的傳奇軼事。
很多人都曾經耳聞: S鎮是個不祥的地方。
S鎮位於西部的平原與丘陵之間,以經緯度或氣候來說,是個種植什麼農作物都可以生長的肥沃土地,但這項優勢卻沒有起任何作用,S鎮仍舊一片荒涼,別的地方都稱呼它為「落後的鄉下」。
S鎮從遙遠高聳的麥田高地便可以輕易望見,但是真的沒什麼好觀望的──許多淺綠色低矮平房並排成列,鎮上緊密的住宅區當中,沒有任何不一樣的建築,太過整齊地讓人覺得無趣沉悶。南邊圍繞著一條混濁的潭亞河支流,北邊則是要進入繁華 T市的唯一道路:六號公路。
東、西兩邊則有些是經年未種植穀物的荒地,光禿禿地任由粗礪的田埂橫切過去,其他則是成排的磚紅色工廠。在四、五月的雨季過後,或是融雪的初春時期,鎮上所有皆光露無遮,沒鋪上柏油的道路,便把厚厚的塵土攪和成一團團骯髒的泥濘。
導讀
橫置在生與死中間的是什麼
我曾經參加過喪禮幾次。
在偌大空曠的殯儀館禮堂中,許多來自不同家族的悲傷,一起被擱置在禮堂的各個角落裡,大家在同樣的時間地點,一起用相同的儀式來懷念與追悼死者。印象中,他們各自的輪廓皆模糊慘白,臉孔的邊緣緩慢地被裊裊的香火,還有一致濃厚的悲悽給暈散開來。我記得在追悼過程中,總有一、兩個異常悲傷的家屬,在安靜的禮堂裡爆出恐怖、如受傷動物嘶吼般悲憤的哭聲;那聲音尖銳地刺穿了所有沉默甚至還用力把莊嚴平靜的悲傷,給攪和成好幾組類似亂碼的意外符號,橫插進所有原本已經收拾好的情緒中。
他們突兀的悲傷哀戚,企圖想要挽回什麼?
在上本長篇小說《惡之島---彼端的自我》進入二校結束階段,書本還未真正上市,我自己便急迫地開始寫起這本《安娜之死》:一個人私自著魔般迫切進入另一本書寫的狀態中。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太想知道那些家屬突然濃烈的悲傷情緒是什麼?夾在生與死中間的東西,狀態,甚至橫置在這中間,自成一格的灰色地帶又是什麼?
或許,這是一個永遠無法解答的生命秘密。
這是上帝留給世人的一個問號,也是我給自己的一個難題:一個可以橫跨過所有日常一切,讓我不得不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上面的,屬於還活著的人,面對身邊死亡來臨的時刻會是什麼模樣。
在這本《安娜之死》中,由不同的五個人環繞著這相同的死亡,注視著這個隕落與悲傷……然後呢?在這因逝去變得顯而易見的悲傷後面,隨著每個生命流動而去的分鐘與小時,它們是否就蒙上一層灰黑,因此無法真實地見到屬於生命額外的喜悅?
死亡把我們活著的勇氣挖空,而感覺自己的存在是如此渺小……究竟是生命的力量巨大?還是已逝的力量劇烈?
這就是我疑惑且必須書寫此本書的原因。
在這些生命與死亡的中間,在這本《安娜之死》裡頭,我企圖把這之中的微調,賦予更鮮明的色彩在其中。這極端的地方在於:每個人生命的過程中,總有一個如同安娜這樣美好得如同天使般的角色:她(他)或許是你的父母親、摯愛的另一半、重要時刻伸手扶你一把的貴人、每天給你無比喜悅的孩子、聆聽你生命過程困難的友人、關鍵時刻出現的任何人……而這人在你無法磨滅的記憶中佔有重要的一席之地;然而,生命總有殞落的一天,當這天來到時,你失去了最重要的親友,你的天使就此步入死亡的盡頭,這個衝擊將會如何巨大地把你吞噬?
安娜的設定便是如此。
她是這五個不同之人生命中的天使,無可取代的生命奇蹟;然而,她的消失與死亡,卻又宿命性地蒙上一層不確定的懸疑與疑點時,生命與人性的橫衝直撞與不可預期性,就將在這本書中曲折地延展開來。
謝曉昀
古梅
王壽南
沈從文、張兆和
古梅
陳克華
陳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