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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最古老的一神教是什麼?
【關連項目:古代美索不達米亞的王權、金字塔時代】
以尼羅河為核心繁榮的古埃及文明,是個從天空到冥界、從臥室到廚房,存在著成千上萬神明的多神教世界。太陽神拉、或是拉與阿蒙神融合的阿蒙‧拉神,是萬神殿眾神的頂點。在這樣的世界觀下,人們過著日常的每一天。每當他們進行祭祀的時候,都是在崇拜將眾神變得肉眼可見的神像,或是眾神棲息的巨大神殿群。然而,在這3000年悠久壯闊的歷史洪流中,有一個時期以「只崇拜一位神明」而為人所知。最終這種信仰只維持了一段時間,就因為人們不接受而遭到廢棄,但它還是被當成先於猶太教的「最古老一神教」,屢屢引發討論。
在天空中有女神努特伸展全身覆蓋蒼穹,而豐饒的尼羅河被視為雙性神哈匹(Hapy),至於在大地上則橫躺著蓋布(Geb)這位神明。通往冥界的引路人、擁有胡狼容貌的阿努比斯神,會將死者引往彼世,最終由冥界之王歐西里斯對死者進行「最後的審判1」。古埃及人描繪出的世界觀,可以說是基於典型多神教世界創造出來。守護生產與幼兒的貝斯神(Bes)、掌管智慧與學問的托特神等,擁有特定性質而受人崇拜的神,以及與來世信仰、生死觀相連的眾神,祂們活躍的空間,就是古埃及這個場域。
理解這個多神教世界最大的線索就是「歐西里斯神話2」。作為古埃及一大敘事詩的這部神話當中,眾神簡直就跟人一樣,會感到痛苦和快樂,有時還會嫉妒。因為嫉妒而殺害哥哥歐西里斯的賽特,以及祈願死去丈夫歐西里斯復活的妻子伊西斯,祂們的一舉一動不論是透過口述傳統的神話,或是視覺表達的戲劇,作為傳統在古埃及人的生活與社會中生根。可是,出現過唯一一位破壞了這項傳統的人物,那就是被稱為「異端之王」的阿肯那頓。
古埃及新王國時代第18王朝的國王,崇拜著國家神阿蒙‧拉,並在祂的護持下統治國家。當時埃及以強大軍事力為後盾,推動著領土擴張政策。故此,每當和敵國戰爭獲得勝利的時候,他們就會獻上以金銀為首的莫大貢品與土地給神殿,感謝帶來勝利的阿蒙‧拉神。逐漸獲得權力的阿蒙‧拉神官團,凌駕在王權之上控制權勢。這種來自宗教方面的威脅,在阿肯那頓的父親阿蒙霍特普3世(Amenhotep III)、甚至是祖父圖特摩斯4世(Thutmose IV)時期,就已經形成嚴重的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阿肯那頓雖然以「阿蒙霍特普4世」的身分即位,但為了抑制據點位在底比斯、政治影響力日益增大的阿蒙‧拉神官團的力量,必須要採取某種重大的決策才行。
於是,阿肯那頓否定了以阿蒙‧拉為頂點的埃及傳統多神教世界,轉換成對唯一神阿頓3的崇拜。事實上他所推行的是從阿蒙霍特普4世(「阿蒙滿意者」之意)改名為阿肯那頓(「對阿頓神有益者」之意),並從底比斯遷都到新都阿肯塔頓(Akhetaten),這種前所未聞的大政策。現在稱為泰爾‧埃爾—阿瑪納(Tell el-Amarna)的阿肯塔頓,是只為阿頓神建造的都城。阿頓神殿為了讓太陽光線籠罩,沒有蓋屋頂,加上急於建造之故,各處建築物都沒有使用大型石材,大多是小型石材或曬乾的磚頭。由此可見,阿肯那頓為了逃脫阿蒙‧拉神官團的影響力,只求能盡早遷都。這兩項政策最大的目的,都是為了削弱擁有過大權力的阿蒙‧拉神官團之影響力。
但是,否定傳統的阿肯那頓在統治第17年時,從官方紀錄中消失了。之後在他的兒子圖坦卡頓(「阿頓的形象」)統治時期,王都遭到破壞後徹底放棄,而埃及的首都遷回傳統的行政中心孟斐斯。圖坦卡頓則將自己的名字改回圖坦卡門,回到以阿蒙‧拉神為中心的傳統多神教世界。這大概是因為只靠年少國王的力量想活下去,除了迎合舊勢力以外別無他法吧!
當然所有的失敗,或許和阿肯那頓的猝死脫離不了關係;又或許就像一直以來都有人指出阿肯那頓的統治能力低落,甚至在精神和肉體上有先天的問題(比方說馬凡氏症[Marfan syndrome]等),但比較妥當的看法是,要在短時間打破持續1700年的傳統,說到底還是難如登天。
只是阿肯那頓王的阿瑪納革命,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受到後世矚目。阿肯那頓被認為是比摩西更早提倡一神教的人物。現代世界的趨勢受到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三大一神教深刻影響,因此會對堪稱其起源的人物產生興趣,也是理所當然。
探究的重點
①對於阿瑪納革命的原因,還能提出其他說法嗎?
②阿瑪納革命對後世造成了什麼影響?
③阿肯那頓可以稱得上「比摩西更早的第一位一神教提倡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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